保护难道就是原封不动
非物资文化遗产最重要的特点是具有活态性。因此,在保护中,最重要的事情就是要保持其活态性,而并不是一味寻求原封不动。活态性怎样才能保持呢?只有靠传承。传承有两个要点,1是继承,2是发展。而继承和发展是需要条件的。我认为条件就是尊故融新――只有确立尊故融新的条件才可能实现继承发展的结果。随着时间推移,社会不断发展进步,必定产生“故”与“新”的差异与矛盾。对待社会生活中的“故”与“新”的态度,早已有很多提法。耳熟能详的有“破旧立新”、“除旧迎新”、“弃旧图新”、“革故鼎新”、“吐故纳新”等等。为何还要在非物资文化遗产的传承问题上推出一个“尊故融新”的新提法呢?
要能正确反映出非物资文化遗产中故与新的关系对故与新的态度反映出的是对两者关系的认识。“破旧立新”之类的提法反应出来的是新、旧二元对峙(“旧”字含着对过去事物的贬义,为论述方便,姑且用之)。在这样对峙的关系中,新被认为是绝对好的、进步的、有价值的;那末旧必定就被认为是不好的、落后的、没价值的。这样的价值判断必定让新与旧水火不容、不共戴天、有此无彼。所以,对旧的东西都要采取破、革、除、弃等完全否定的革命态度,努力建立的是一个与过去完全破裂的、纯洁的、完全的新事物。这类提法对解决社会中那类尖锐对峙的矛盾,也许是有力的思想武器。但是,却不适合解决文化问题,特别不适合非物资文化遗产的保护。诚然,同一文化中故(这个“故”字指过去的事物,不含贬义)与新的差异是与时间相干联的,但两者的价值却不能以时间为判断标准。文化是靠积累与传承而存在、发展的,所以,同一文化中的故与新一般不是二元对峙的关系,而是近似于生物进化中遗传与变异的关系。打个比方:故,犹如父母;新,犹如子女。子女与父母虽然是不同的个体,但子女是父母孕育而成的,并保存了父母的遗传基因,而且还要把基因遗传给后代。这样才能保证种族的存在,血统的延续。同时,物种在遗传承续基因的进程中要不断吸收外部的各种营养,不断接受外部各种刺激,不断适应新环境,不断修正调剂和发展进步,以保持本物种久长的生命力。非物资文化遗产中的故与新的关系相当于父亲与儿子的关系,二者之间虽有扬弃和变异,但不是后者否定前者,而是一脉相承、相依为命、相生相融,实现新以故为基础、故以新为方向的不断发展。正是基于对两者关系的这类认识,在对两者的态度上才产生了这1提法――尊故融新。
要有利于端正对非物资文化遗产保护的态度在非物资文化遗产保护中存在着种种不恰当的态度和做法。例如:或认为非物资文化遗产是过时的、落后的东西,没有现实价值,以否定的态度,不予保护;或囿于二元对峙的习惯思惟,否定或疏忽传统,切断历史一味创新,使非物资文化活动成白癜风最佳治疗方法为无根的“插花”;或不把关注点放在保护核心价值、延续文化生命上,而是把非物资文化遗产当做装潢、幌子、“做文章”的题目,乃至是卖点,寻求的是眼前的“形象”、政绩和经济利益,结果造成非物资文化遗产的畸变,以另一种“姿态”妨害其健康传承。凡此种种,分析缘由,根子就在对待非物资文化遗产故与新的关系缺少正确深入的认识,继而对非物资文化遗产缺少真正和足够的尊重。解决这个问题要靠宣传教育。我认为尊故融新的提法改变了破旧立新的思惟定势,切中非物资文化遗产故与新关系的本质,而且简明、妥贴,在宣传教育中堪作指南,在非物资文化遗产保护中可起到纲举目张的作用。
要遵守非物资文化遗产保护的工作原则“尊故”的含义自然与“破旧”相反,对待传统充分肯定其价值,持尊重态度。但也不是将过去的东西全盘照搬。尊故的关注点应该是包含在非物资文化遗产中的文化基因――即特定历史条件下构成的、由特定民族精神(心理)凝铸成的核心价值观。这是非物资文化遗产的命根子,我们保护的就是这个命根子。找准这个命根子,充分地尊重它,有效地保护它,并忠实地把它传承下去,非物资文化遗产就具有活力,就能保持活态。“融新”与“破旧立新”提法中“新”的含义也不相同。“融新”的含义有两点:其一,这个新是从故发展而来的,新中含有故的基因;其二,这个新是故的发展方向和必定结果。“融新”是故走进新时期后与一切相干的新精神、新观念、新做法、新事物、新生活相融会、相融会、进而化合为1的一种存在,构成一种既传统又现代的文化形态。这类文化形态是传统与现代的合金,源于传统优越于传统,受时期风尚影响却较之坚实隽永。最重要的是它能活在今天民众的生活中。
一个成功例证昆曲《1699?桃花扇》是昆曲保护的一个成功范例。其成功之处就在于遵守了尊故融新的原则。1是在艺术上尊故融新。剧名就很新鲜,“桃花扇”前冠以“1699”,甚么意思?1699年是孔尚仁完成剧本的时间。该剧不但在剧本、音乐、行当、舞台出现等各个方面力争体现原样,而且努力全景式展现那个时期的生活方式、情感状态,结果惊奇地发现故与新是相通的,好多过去的东西恰恰就是现代的东西,传统的也是时尚的。2是培养了年轻传承人和年轻观众。全部青年演员最小的16岁,最大的不过20岁。满台青春靓丽,朝气蓬勃,偏方治疗白癜风有效地实现了古典与时尚的对接,拉近了昆曲与青年的距离。剧院中30岁以下的观众占一半,足见《1699?桃花扇》对青年的吸引力与融会力。